星云散海

凡审判我至今仍无法令我消亡之物,必弱于我

【莲东】杨莲亭x东方不败/轻贱



我曾抓了一对夫妇。

市井最黑暗的地方就是一个粪坑,和朱氏明朝的虚假盛世格格不入,且隔壁就是乱葬岗,好似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了,省着一口气还能自己爬过去。
每日都有尸体被运送过来,人命这样轻贱,只有秃毛的乌鸦久久停驻盘旋,依依不去。
就在这个活人和死人只隔着半截生死的地方,我看到一个满身脏污的男人哆哆嗦嗦的挤进一个破草棚。
他的兜里层层叠叠的包着馒头,是摊上最便宜的货色,个头不大,表皮不甚平整,却是十分干净。
里面是一个女人,馒头是带给她的。

他们分着这唯一的口粮就像吃着天香楼精致的糕点。

于是我便抓了他们。

相爱于我而言很遥远,我也想晓得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力值得这么深重的爱,这让我十分好奇,在那样一个令人绝望的地方,乌鸦都比人过的有尊严。

而我除了不是女人之外,终于找到了和自己一样“卑贱”的人,似乎有了可比性。

我想知道如何能讨莲弟的喜欢。

抓回来之后两人自然抖如筛糠,我在他们的牢笼上凿了个洞,天天用粗食吊着二人的命,如果偷偷看到莲弟往账房走,便知道他又要下山,就能无顾虑的跑去盯着他们两个。

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很轻,虽不好看,却总是会平静的看着那男的,不哭也不笑。

我也是不爱哭笑的人,就觉得这很好应该好好保持,有时听他俩讲话,男的总是充满回忆的想着女人做的饭食,我一样一样记下来,捣哧两天后才从厨房里端出一碗还算能看的桃胶银耳。

我拔了头上的稻草捧着瓷碗在花厅坐了一天也没等来莲弟的半片衣角,最终在寒风中用冻僵的手一勺一勺把同样冻僵的银耳吃下肚里,胃便疼了整个后半夜。

没人和我说过冷天里不该吃寒食,也没人告诉我要确定了客人来,才下厨做饭。

后来我忍耐不住,是抓了他们的三个月后,每日都有食物,对二人而言竟算是因祸得福,而那男人却依旧对我的到来十分愤怒。

我也不恼,答案还未问出来,他的命还要留好。那日我穿了白色料子,改了广袖,我总爱给自己和莲弟作成对的衣服,给他做好了样式,放在厅里的桌上,他看上了就会拿走,我再一一清点,给自己做一套一样的女人样式来穿着。
这件却极少上身,因为总觉得穿得素了便会更加悲伤。
衣袖上大片团锦,带了颜色的也用的素银色,莲弟穿着它极是好看,我偷偷见过。

她在我的抓扯下挣扎着,朝着被铁链紧锁的男人大声呼救,被我自臂弯斩断的手臂染红了白衣,我有些不耐烦,看着这两个除了对着对方大叫,偶尔转过来对我大叫,没有半个字吐出口的人,难得耐心的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喜欢她?”

得来的还是大叫。

我便杀了他们。一刀穿过了女人的咽喉,又拔出那把匕首,结束了另一个的生命。

封喉的代价就是一身新衣裳被染的七七八八,我踢开了两具横陈的尸体,觉得自己又白忙活了一场。
也发现莲弟穿白是极好看,我穿白,却是极不适宜。

——

莲弟未曾把我锁在这里的时候,我也时常去黏着他,虽然那时我不承认,但后来想想却是如此。

不过几日我便发现,他对我的好,其实对他人也是一样。

原来他就这么精明的,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内院各人的身边,把每个人都哄的服服帖帖,让他扶摇直上。而我,不过是该讨好的其中之一。

在他这样的人眼里,心里,他明明没有上位者那样的孤寒,却清清冷冷的没有情感。所有人都成了利用的工具和垫脚石,他与我像,又不像,像那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心求门派给自己的一个一席之地,却只在巍峨山门留下干涸血迹,只等撒扫弟子洗刷干净的自己。

——只是他比我聪明的多,他懂得与人相与,我却只懂独自苦练。

那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找他,而他,他非不是不能决断的大事,便绝不会来寻我了。

再去找他,是一个辛戊年,春日惊蛰之后的夜里。

那夜下了大雨,天暗沉沉的,我像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出现在他的桌前,酒坛子里进了大半雨水,被我发了脾气摔在地上,就这样隔着一地碎片和一桌胡乱摆放的宣纸账本,我把架子上的毛笔一支一支扔在他的白色锦袍上。

“杨莲亭……”

我看着他无措又疑惑的兜着一兜毛笔。

不抹眼泪只当那是未擦净的雨水,我身上带着酒气,想要努力看清他,却看到他紧皱的眉,内心苦涩的抓了宣纸攥紧,拉近眼前终于嗬的一声哭出声来。

“我不要喜欢你了……”

我为他顺着飞瀑跃下百丈悬崖,只为求一个清醒,最终在岸边悠悠转醒,依旧发现自己想要的只是他而已。

直到最难过的时候,我依旧说不出自己不喜欢他,只是不要喜欢他了便罢。

后来我转醒在了自己房里,杨大总管的脸上一道黑色墨痕,看来是洗了多遍也未洗干净的最终结果,便紧张的低头不敢看他。



听衣衫簌簌的响了,我终于想要开口,抬头只见他告了退,什么也没说,便这么走了。

后来便是这座花园,他说这是送我的礼物,我也当自己没有听见他离去时落锁的声响。
只要是他送我的,那便很好,只要他还想着我,哪怕只是想着讨好我,那便很好。
只要我身上,权势还是钱财,他有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那便很好,这样藕丝一样细弱的联系,终究是把我与他连在一起,让他偶尔来看看我,看我为他尽心妆容,红妆艳服。
看到他虚情假意的笑,山歌失色,瑶池水竭。

——

我常会回忆,
当日我初见他,他是个聪明人,不过是神教里的二三等虾,正是最忙碌的时候,随意的有点头面的人都能使唤,他却能偷了闲空,找了棵古树,就躺在树荫下。

远远的有人在唤他,叫得很急,像是要叫他去帮忙做事,他猛地坐了起来,探头看了一会儿,他们并未发现他早已走远。
嘴角就扬起了一丝微笑,一种得逞的,又有些狡黠。

四周闷热,他不似江湖人粗野的面相,面如冠玉,有一副好相貌,就这样心神惬意的斜倚树干,如一池碧水慢慢漾出了荷花色,在七月出头的酷暑,我恍惚嗅见凉风里带着悠悠青莲香。

一丝一丝缠绕心间,便纵它绕了一世。




这些话本想放在开头,想到自己好像是乐乎头一个写这一对的,且TAG都不拥有的一对cp。
所以还是直接上文的好——


这几年的东方不败,恕我不愿意用东方姑娘的版本,陈乔恩很美,真的很漂亮,我也希望东方能如此漂亮,那莲弟也能多看他几眼,毕竟他一直都想做个女儿家。

我消失了许久,发这一篇也不是爬墙的意思,我想起庭院深深,东方不败就这么背对着大开的木门,身后大片红衣迤逦,等待一个负心人。
我曾很爱写古风同人的时候,就想写这样的一对人,一个苦苦追寻一个又坏到骨子里,一来二往,一个眼神都虐的发苦。

只是这一对也让我晓得,情不知所起从不是一句敷衍,女子娇俏的问自己的情郎:“你为何喜欢我”时,
当是情不知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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